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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有金针度
2023-06-02 10:39:33
北京日报

先读为快,倍感亲切

我和陈先生结识是从合作主编《全宋诗》开始的。在《全宋诗》陆续出版的过程中,不断有纠谬补遗的论著出现。陈先生在这方面做了两件十分有意义的工作,一是与张如安、叶石健、吴宗海等先生合作编纂《全宋诗订补》,不仅对《全宋诗》做出订补成果,也为具体分析、总结辑佚工作失误的原因提供了更多的实例;一是与北大《全宋诗》整理者兼责任编委李更博士合作编纂、出版了《〈分门纂类唐宋时贤千家诗选〉校证》一书。陈先生对古籍整理的编审、复校工作,既有广博精深的学识作支撑,又有老练的经验和功夫为保证。《全宋诗》责任编委王岚博士在一次接受《北大青年》学生记者采访时说:“陈先生学富五车,目如鹰隼,常常是他在稿子上圈出疑似错误的字句,发还给我们去查原书,结果果真如陈先生所言,某字当作某字,令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陈先生仙逝之后,漆永祥和王岚在多人协助之下,得到各方的有力支持,用整整一年时间编成了陈先生的文集初稿,送给我看并索序。看到这些熟悉的文章,联系上述多年合作的经历和情谊,我先读为快,倍感亲切。文集分“古籍整理与研究”“《四库全书》研究”“《全宋诗》整理与研究”“古代小说研究”“古代诗文整理与研究”“陈新先生往来书信选”六大部分,内容广泛深刻,充满真知灼见。

当今古籍整理贡献大的学者

关于古籍整理与研究,陈先生涉猎四部,成果甚丰。同时留心总结理论与方法,关注书稿质量、人才培养以及古籍整理工作对于“保存和弘扬传统民族文化,使之适应新时期的发展”的关键意义。即使讲理论与方法,包括影印、校订、标点、注释、今译等等,也不是泛泛而谈,而是紧密结合整理与编校的丰富实践经验和实例,讲得真切、生动、实用。如傅璇琮先生2004年9月11日复陈先生函说:“《全宋笔记》补页已收到……每次阅兄所审,甚为钦佩,当前作古籍之编辑,其学力深厚、工夫精细,恐无有陈兄之右者。”又如李灵年先生2008年7月25日致陈先生函说:“从1980年起,共收到惠函194封,信纸324张,字数在10万以上……您的书信内容丰富,信息量大,具有学术价值和史料价值,我非常珍惜。等精力好时,我要分类作些整理,以供学界参考。之中,我特别(佩服)您对古籍整理的真知灼见,从规划,到规范,到人才培养,您有系统的理论和完整的工作设想,并且身体力行。您审定了多少书稿恐怕难以计算,我想根据您信中提到的‘工作’,开出清单,那数量当是惊人的。您是当今古籍整理贡献大、经验最丰富的学者。”

中国古代小说,是陈先生整理、研究和编校工作的强项,他不仅关注作品思想的探究,而且关注作品艺术的分析;不仅关注人物、名物、典制、习俗等的考证、注释,而且关注书籍版本的考察,异文的校订,涉猎全面,成就卓著。他在中国古代小说整理、编审方面尤为行家,如李灵年先生在2008年7月25日致陈先生的信中回忆《儒林外史》的整理、审订工作时说:“在您发出通知后,系里指定谈凤梁、吴锦和我去京。1975年12月初至1976年元月8日,我们在红星胡同招待所住了一个月,正是这次亲密接触,您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影响了我们之后的三十年。在审改中,校勘、标点不说,单注释就有一千二百条,我们几个吭吭哧哧搞了几个月,在您手里,增删润色,勾勾划划,只用十多天时间,就改好了,足见您学识的广博和手法的熟练。”

学问家读书更使书受益

从文集中可知,陈先生荣退之后,继续发挥余热,贡献甚巨。多所高校争聘他指导、参与大的古籍整理项目和专业人才培养工作。如山东大学拟请他指导中国古代大作家集《柳宗元集》的整理工作,虽未克出版,但多有交流、切磋;南京师范大学请他指导、审订《儒林外史》的整理工作,还拟请他担任兼职教授培养专业人才并指导古籍所的工作,获益良多;上海师范大学请他担任《全宋笔记》的编委,得助匪浅。北京大学最为幸运,先请他担任《全宋诗》的主编和编委,继之请他做《儒藏》编委和审稿专家,受益最大,心存感激。而陈先生文集中的“《四库全书》研究”“《全宋诗》整理与研究”两方面重大成果,也正是在与北大合作编纂《全宋诗》期间取得的,这又使我们感到很欣慰。

清代有考据家说过,读书受书益,学问家读书更使书受益。这套文集有力见证了以下事实:陈先生学富五车,深受读书之益,而成就为著名的学者;不仅如此,陈先生更是读书兼治书,善于在读书中发现古书流传之讹误加以校正,善于在编审工作中对书稿进行订补予以提升,从而成为使书受益的大学问家。(作者为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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