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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闪耀爱心与责任的关怀之光
2021-10-27 17:00:59
北京日报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暴发,成千上万的医护工作者义无反顾地勇担重任、救助生命,留下了最美逆行的事迹。

在地球上,疾病与生命同时出现,人类繁衍发展、生生不息的漫长历史包括一部与疾病斗争史。在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中,人类对于同伴的护理也逐步成熟——从远古时代的同伴护理、数千年的家庭护理、社会组织护理到现代医学护理,护理活动始终追随着人类发展的脚步。从护理发展过程中形成的护士职业,闪耀着爱心与责任的关怀之光,重要性日益凸显。

希腊神话的护理女神

被看作是护士化身

今天,当我们说起护士这个职业时,脑海中浮现出的往往是身着护士服,亲切、热忱的女护士形象。在人类社会早期,承担主要护理职能的人群也的确是女性。

有些无迹可查的历史可以通过推测去接近真相,比如说,最早的护理者是谁?远古时代的人类性别分工大致遵循男性外出打猎、采集生活资料,女性照顾老幼、分娩接生、养育家人的规则,由此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世界各地人类神话中的治愈之神多为女性——譬如古埃及的伊西斯女神,被古埃及人视为伟大的母亲和生命守护者,其怀抱幼年荷鲁斯(古埃及神话中法老的守护者)的形象广为流传。在古希腊人的神话里,保护人类生命健康的角色也多为女性。阿斯克勒庇俄斯是古希腊神话里的医师,围绕着他的家族女性成员多与护理有关:他的妻子是抚慰女神厄庇俄涅,他的几个女儿中有痊愈女神伊阿索,医药女神帕那刻亚,健康女神阿克索,以及协助阿斯克勒庇俄斯照顾病人、被看作是护士职业化身的护理女神许革亚。

医学科技曙光尚未照入人类疾苦的时代里,早期的护理和医疗一样,都带有浓厚的宗教意味。古埃及、古巴比伦和古印度的寺庙通常兼顾医疗功能,祭司和僧侣会用巫术符咒来进行医疗和护理。不过从性别上来说,古埃及的护理者里曾有过女祭司,而在古巴比伦和古印度,因为妇女不得外出工作,医疗护理者则必须为男性。

在公元前6至5世纪的古印度地区,婆罗门教的经典《吠陀》记录了道德及医疗行为的准则,而这些要求准则都是针对男侍者提出的。印度的《妙闻集》记载了治疗过程中的四要素:医生、病人、药物和男侍者。《阇罗迦集》也专门提到了对侍者护理工作的要求:“侍者必须心灵手巧,必须具有纯洁的心身,必须掌握药物配置和调制的知识,以及对病人的忠心。”无论性别,也无论东西方,护理者都被始终如一地要求必须具有人文关怀精神。

公元1世纪,发源于罗马巴勒斯坦省的基督教宣扬“神爱世人”,但只有对救世主耶稣深怀虔诚信仰,并且“爱人如己”的教徒死后方可追随耶稣进入天国。由此在基督教的传播过程中,照顾病患、帮助伤残、接济贫苦的民间慈善组织随之兴盛,护理志愿者的队伍也由此壮大起来。

今天医院的英文“hospital”一词来自于拉丁文,早先的意思为基督徒为徒步的朝圣者搭建的休憩站,或灾荒时供人避难、照顾病人的收容所。基督教徒中比较著名的护理者当属希腊一位名叫非比的女执事。她常常到病人家中探望,在朝圣途中照顾有疾在身的人,工作内容与护士已十分接近。使徒保罗一再称赞她是一名“帮助者”。

今天人们普遍认为西方护理事业是从基督教发展中诞生,这基于两个关键节点。一是在公元392年,基督教得到罗马帝国统治者的认可,地位上升为国教,原有的护理慈善行为也因此得到更高层面的支持。为老人设立的养老院,为残疾人、弃婴提供的收容所,为旅行者建造的驿站,为麻风病人特设的隔离院里,都有大量的医疗救治与护理人员。公元6世纪,意大利修士本尼迪克特创办了圣本笃修会,首次在修道院里开辟医务室,由修士们为当地病患提供医护救助。从此,欧洲的修道院大多有了可以照顾病患、伤残的医务室,修士和修女们是其中的主力医护成员。

另一个与护理行业有关的关键节点是十字军东征。长期远征和惨烈作战之后是伤员累累与疫病流行,于是十字军东征的队列里又有了十字军救护团,约翰骑士团、圣拉扎勒斯骑士团和条顿骑士团都曾经担任过伤员的救护工作。此时男、女医护人员都有参与,分工上男救护团主要负责运送伤员、采取急救,女救护团则在医院协调运行、护理伤病员。战争结束后,一些救护团队仍然延续了下来,例如1106年伦敦新建的圣托马斯医院,就是圣奥古斯丁兄弟会派男护士组建起来的。可以说,十字军救护团推动了欧洲医院的发展,其宣扬的博爱、奉献精神也在医护工作者中得以传递。

“提灯女士”南丁格尔

创造护士职业并建起世界第一所护校

不过,中世纪基督教会的作用对于护理的发展犹如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在教会对基督徒牺牲奉献的宣导下,修道院和收容所里有专职的修道士与修女担负起此项受世人尊敬的工作。另一方面,神学控制下的医疗水平在中世纪的阴影笼罩中缓行,依附于医疗技术的护理技术也裹足不前。虽然1517年马丁·路德点燃的宗教改革之火使医学挣脱了教会的束缚,人体解剖与哈维血液循环的发现让文艺复兴之光也照入医学,然而,在宗教改革更彻底的那些地区,如英国,与医学开始割裂的护理业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陷入泥潭。

1845年,25岁的弗洛伦斯·南丁格尔跟家人坦白自己想学习并从事护理的志向时,遭到了父亲的反对。剑桥出身的南丁格尔父亲难以想象,自己贵族出身的女儿想要去从事如此卑贱的职业——因为宗教改革,慈善所数量锐减,医院的医护工作者门槛也大大降低。低廉的工资与恶劣的工作环境只能招来贫穷的老妇人,很多医护者自身还有着酗酒、赌博、债务缠身的问题,哪里谈得上学习专业医护扶助病人。医院病房的传染和死亡率极高,人们避之不及。整个英国差不多都是这般光景,更不用说前线的伤病医院。1854年克里米亚战争爆发以后,英法战壕背后的医院环境相去甚远——法国伤员背后有天主教慈善女子修女会女护士的精心照料,医院整洁有序;而英国伤兵们的病床紧挨,病房脏乱污浊,因在战场外感染疾病,以及伤员缺乏适当的护理而伤重致死的原因叠加,导致战争初期英国伤兵的死亡率高达42%。

南丁格尔改写了这一数据,将伤病员死亡率降低到了2.2%。出生于1820年的南丁格尔,很早就立下了护理的志向。在南丁格尔所处的时代,美国和欧洲已经出现了一些护理学校,培训学生简要的解剖学、生理学课程,专为医生培训助手。16岁那年,南丁格尔不顾家人反对,师从牧师西奥多弗里德尔,在德国凯塞威尔斯城附属教会的女执事训练所学习护理,后来又去撒斯韦尔基督教女执士学校进行系统学习。1853年她回到英国,任伦敦患病妇女护理会监督。第二年克里米亚战争爆发,南丁格尔应前线召唤,带领38名职业护士赶赴克里米亚野战医院工作,成为该院的护士长。利用游历欧洲时系统学习过的护理组织方式,南丁格尔给战地医院带来了战地急救的配套护理、病房里通风整洁的环境、清洁的水源、有助于恢复的健康食物。她在1856年任军医院妇女护理部总监,一直坚持到战争结束,因为每晚提着油灯巡视病房,又被人尊称为“提灯女士”。

南丁格尔的事迹让人们认识到,护理绝不是低贱的工作,医护应当一体并且享有同等的尊敬。南丁格尔的身体力行,不仅提升了护理的形象与社会地位,而且她率先建立护士培养与工作规范,创造了护士这一崇高的职业。因此,南丁格尔成为现代护理业的第一人。1857年,她促成了皇家陆军卫生委员会和军医学校的建立;1860年,她用南丁格尔基金,在圣托马斯医院内建立了世界上第一所护士学校——南丁格尔护士学校。在世界护理史上,该校的建立象征着护理教育制度的正式诞生。

南丁格尔还把救护、教学实践沉淀为理论,撰写出《护理札记》《医院札记》《健康护理与疾病札记》等多部专著。在被视为护理学经典著作的《护理札记》里,南丁格尔提出护理学的概念是“担负保护人们健康的职责以及护理病人使其处于最佳状态”。她呼吁护士们牢记:“护士的工作对象不是冰冷的石块、木头和纸片,而是有热血和生命的人类”,“护士要从人道主义出发,着眼于病人,既要重视病人的生理因素,又要重视病人的心理因素。”

为了纪念这位护理业和护理教育的开创者,每年的5月12日被定为世界护士节。1907年国际红十字组织设立南丁格尔奖章,这是国际护理界的最高荣誉奖。奖章正面印有弗洛伦斯·南丁格尔肖像,反面刻有“永志人道慈悲之真谛”。截至2019年,中国已有80人荣获南丁格尔奖。

孝道核心在乎“侍疾”

我国古代护理多由家庭成员承担

中国传统医学强调“三分治,七分养”,“养”在实践中常常指向护理。这种医、护、药一体的治疗文化,使得护理相关的史料记载丰富翔实。

《史记·扁鹊仓公列传》记载了战国时就有的热熨护理术。始著于秦,成于西汉的四大医学经典之一——《黄帝内经》详述了对病人的生活和饮食护理、病情观察以及护理诊疗。写于东汉时期、同列经典之著的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开创了临床护理理论的先河。而对于产妇及婴幼儿的护理,则在唐代孙思邈的《千金方》里有着详细的记述。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明末吴又可所著的《温疫论》。时值崇祯十五年,《吴江县志》记载吴县连年疫病,吴又可结合临床实践,首次提出要把温疫与伤寒杂症区别对待,创立“戾气”病因学说——“温疫之气从口鼻入”,因此特有一套医疗护理方式。而现存古代医学文献里,最全面论述护理知识的莫过于钱襄的《侍疾要语》——除了生活饮食护理,要语里既有药物加工、调制、饮用的用药护理,也有“久病消瘦,皮肤或碎,须垫以灯草圈则痛处不着褥席”的长期卧床防褥护理,还特别强调了精神护理的重要性:“当病之时,尤须加意体察,务求转怒为欢,反悲为喜。”

与西方护理的精神核心一样,我国古代的护理出发点也是基于仁爱的人文精神,所谓“医者仁心”“医者,生人之术也。”但东西方的护理发展差别在于,基于基督宗教组织下的西方护理工作多发于修道院、慈善所等社会组织,我国古代的医护活动则主要围绕着儒家的仁爱、礼仪和孝道进行,尤其是孝道。孝道的核心在乎“侍疾”,“侍疾”的核心又在乎“侍亲”,所以我国古代的护理工作大多数时候是由家庭成员完成的。

从先秦到汉唐,对于家中病人的护理是儒家礼仪规范的重要部分。“身莫离床,衣不解带,汤药亲尝,祷告神祇,保佑安康。”(摘自唐中期《女论语》)北宋时候起,司马光把护理列为居家礼仪重要事项:“凡父母姑舅有疾,子妇无故不离侧,亲调尝药饵而供之。”朱熹则更进一步,在《朱子全书》的《家礼》里把照顾家中患病长辈时候子、女、儿媳各自的分工予以明确。之后出现的各种《家训》,家庭疾病护理的内容越发详细,孝子侍亲“无所不用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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